第35章 三十四只耶耶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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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四只耶耶耳朵
看到張其跑來，醫生帶上無菌手套，語氣熟稔道：“說吧，又怎麽了？”
張其趕緊給醫生說了情況。
他跑來的時候比較著急，所以沒來得及感覺到別的什麽。
等到檢查開始，張其冷靜下來坐著等待的時候，他才領會到醫生語氣的揶揄，後知後覺有點尷尬。
張其這段時間實在是醫務處的常客，不是帶椰樂來，就是帶019來，要不然就帶他們倆一起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他們這段時間好像確實是有點多災多難。
椰樂沒什麽大毛病，醫生很快就檢查完畢。
張其趕緊湊過去，詢問道：“樂樂怎麽了？是吃壞肚子了嗎？”
椰樂也望著他：“汪嗚汪嗚~”
對啊，是吃壞肚子了嗎？不然怎麽會一晚上跑了不下五次廁所，可差點沒把它搞虛脫了。
可是它以前這麽吃都沒事，真奇怪。
醫生拍拍椰樂盯著他的小腦袋，問張其道：“昨天你有沒有給椰樂洗澡？或者它有沒有玩水？”
張其老實回答：“沒有玩水，但是洗了兩次澡。下午一次，晚上因為毛弄臟了不得已又洗了一次。”
“那就沒錯了。”醫生點點頭：“你昨天應該給它吃了一些性涼的食物，再加上洗澡頻繁沒太註意，它肚子受了涼，所以才會拉肚子。”
“原來是這個原因。”張其有點愧疚，又松了口氣：“所以平時的時候，給它吃一些零食還是可以的吧，比如少量西瓜之類的，我還以為它以後都不能吃了。”
雖然薩摩耶是有名的玻璃胃，但椰樂似乎是個例外，它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非主食，也一直沒有不消化拉肚子之類的問題。
張其一直以為椰樂是因為曾經流浪過，所以鍛煉出了“鐵胃”，因此對椰樂吃東西都比較放心，沒想到今天忽然來了這一出。
可他給嚇得，都已經想好椰樂以後只能吃素（狗糧）的生活了。
醫生道：“零食只要適量吃，大部分都不會出問題。不過樂樂雖然沒大事，禁食還是有必要的。”
椰樂和張其同時：“啊？”
椰樂：禁食？那我也太可憐了吧！
張其：禁食？那椰樂也太可憐了吧！
“別‘啊’了，不僅要禁食大概12到24小時，這幾天還要限食，除了它平常吃的狗糧不要給其他食物。”
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櫥櫃拿藥，“藥一頓吃一次，一次一顆半，還有益生菌之類的，最好也配合著吃……”
張其雖然覺得椰樂啥也不能吃真慘，手上卻非常聽話，動作迅速接下了藥：“知道了，不過這個益生菌不用，益生菌我有。”
醫生：“那行，我看樂樂精神不錯，應該很快就恢覆了，主要註意它的進食就行。”
張其頻頻點頭：“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被判無食徒刑的椰樂悲傷一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張其：我真的不可以吃零食了嗎？
張其回了它一個同情，但無能為力的眼神。
椰樂：嗚嗚嗚~
它將要失去為期五天到一周的狗生樂趣了。
看完病領完藥，還給椰樂紮了一針後，張其就帶著它回去了。
因為是病患，椰樂還得以享受了抱著走的待遇。
路上，張其走著走著忽然停住腳步，喃喃道：“完蛋，好像忘記給019放早飯了。”
“啊？”椰樂趕緊跳下地，也不要他抱了，著急道：“那我們快點回去給德斯放飯呀！”
可憐的德斯，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早飯吃。
而椰樂以為的“可憐的德斯”，此時正在031內忙碌中。
他彎著腰、弓著背、打著噴嚏在撿狗毛。
自從椰樂送了那個質量不靠譜的風扇給他後，這幾天他就一直在想要該椰樂什麽禮物。
正好昨天椰樂的生日過完，張其送的禮物中椰樂之前說過想要的羊毛氈玩偶。
德斯發現後思考了一番，決定就送這個了。
不過想快點送的話，只能讓沈只來幫忙了，以及他也還需要做一些其他準備。
哪怕是德斯這個不會做羊毛氈的妖，也知道做羊毛氈需要用到“毛”這個的材料。
不過他受到了椰樂的誤導，並不知道大部分人類為了紀念意義給寵物做羊毛氈，都只是收集少量毛發作為一部分材料，而不是整只玩偶都需要用狗狗本身的毛發來制作。
因此，被誤導的德斯變出了人形，在整個031裏翻翻找找，一邊時不時打個噴嚏，一邊往手裏塞撿起來的沒變臟的毛發。
最後他看著手裏攥著的一大把白毛，沈默地思考這麽多夠沒夠。
要做一整個玩偶，應該還不夠吧。
但德斯看了眼地面上，椰樂掉下的大量毛發幾乎看不見了，剩下零零星星的那些，都是已經弄臟了不能用的毛毛。
平時椰樂掉毛一掉一大把，總感覺到處都是，結果今天要用的時候反倒感覺毛怎麽這麽少，都不夠用。
德斯只好決定下次再繼續收集。
他按照之前想好的在椰樂的玩具框裏找了個玩具球，用巧勁拆開後，就準備將已經收集起來的毛放在裏面藏著。
但忽然外面出現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張其的吆喝傳來：“樂樂，別跑那麽快……我看你病是已經好了吧！”
居然是張其和椰樂。
德斯沒想到他們比他預料中提早回來了很多，恐怕只是他聽見聲音到反應過來這一下，他們就已經快要到門口了 。
德斯加快手上的速度，迅速將玩具球恢覆為原樣，幾乎是與此同時，高大的人形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門被打開，椰樂率先跑進來，眼見一根白毛在它眼前飛過。
它沒當回事地轉過頭，看到德斯坐在玩具框的旁邊，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腳邊還有一個塑料制的玩具球正緩緩滾動著。
“我看病回來啦，你怎麽坐在這裏？”椰樂向德斯走去，目光落在地上滾動的玩具球上：“在玩球嗎？”
“嗯……我有點無聊。”德斯躲過椰樂的眼神對視，趁著它過來之前把重量不對的玩具球叼走，塞進了玩具框的深處。
他岔開話題：“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快？”
椰樂還沒來得及回答，後面進來的張其就已經開始道歉了：“抱歉啊019，早上出去得太急，忘記先把早飯給你了。”
椰樂附和：“對，因為擔心你餓肚子，所以我們就快快跑回來啦。”
張其如果聽見這句話恐怕得斜它一眼：哪有們，只有‘我’，也就是椰樂跑得那麽快！
他倒還不至於非常著急，畢竟他們去醫務處的時間並沒有很久。
德斯：“……”原來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他那麽趕。
“那你吃了嗎？”
“沒有。”
提起這個，椰樂就悲傷起來：“醫生說我受涼了，要禁食一天，後面好幾天也只能吃狗糧，不能吃別的，嗚嗚嗚他剛才還給我紮了一針。”
德斯只能安慰它：“沒事，等痊愈了就可以吃別的了。”
椰樂點點頭：“嗯嗯，你快吃吧，我在這等你。”
張其給德斯的飯碗裏倒足狗糧後，因為怕椰樂偷吃，準備坐下來等到他吃光了再走。
於是，本來還打算隨便吃兩口應付的德斯被一左一右的一人一狗盯著，最後被迫吃完了全部狗糧。
張其滿意的收拾飯碗，離開前奇怪得嘀咕了句：“今天這地板怎麽這麽幹凈？”
難道昨天椰樂因為竄稀沒掉毛？
正吃得有些反胃的罪魁禍首德斯：……
他移開視線，假裝不關他事。
——
接下來的幾天，德斯去訓練時，椰樂都因為生病被特意吩咐了在犬舍休息不用去接他。
雖然椰樂覺得自己早就好了，但是張其也沒有讓它去休息區陪巴特的意思，它也就樂得偷懶，天天攤在031裏。
除了有點無聊外，椰樂覺得鹹魚的日子非常不錯。
前幾天，張其還專門抽出了時間來陪它，不過不是陪它玩，而是教了椰樂一些稀奇古怪的口令和技能。
椰樂這麽聰明的小妖怪，當然一下就學會了，等到德斯回來後，它就主動要表演給他看。
“倒。”張其發出口令。
椰樂立即就往側邊一到，四只爪直直地伸著，舌頭也吐了出來，似乎是在演中毒而亡。
張其又發出了下一個口令：“好了，換一個：優雅。”
椰樂立馬就坐了起來，兩只前爪一交疊，微微擡著頭，頗有矜貴“美人”那味兒。
還有很多其他動作，張其說“賣萌”和“比心”的時候，會比出“七”和比心的手勢，然後椰樂就把它的下巴搭上去做表情，這樣口令就算完成了。
“還有恭喜發財。”
椰樂坐立起來，用兩只合起來的前爪在虛空中拜啊拜。
“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它情不自禁地唱起來。
張其拿著手機邊拍邊樂：“別唱了，還有還有：害羞。”
椰樂小爪一揮，毛絨絨的臉一扭，做嬌羞狀。
它在腦海中自己給自己配音：哼！討厭～
“嘎嘎嘎嘎嘎，”張其已經笑出了鴨子叫：“最後一個，學豬豬叫！”
椰樂於是發出了低低的豬啰啰聲，再次狠狠戳中了人類的笑點。
終於將所有口令都拍完，張其自己抱著手機，一邊傻笑，一邊不知道把視頻發給了誰。
椰樂則蹦蹦跳跳跑向了德斯，開心道：“你看，我學會了好多技能，我厲害吧！”
德斯目光不由落在它像彈簧一樣Q彈的小耳朵上，嘴裏誇誇它：“不僅厲害，還很聰明，這麽快就都學會了。”
“嘿嘿，”椰樂羞澀，立馬互誇回去：“你也很聰明！”
德斯為自己現在張口就能誇的流暢度感到佩服。
之前他還是個不會哄人，不會哄狗的冷酷德牧，現在倒好，受了椰樂的影響，他的哄狗技術可謂是大大提升。
就是實踐對象只有一個椰樂，也不知道面對別人的時候，這技術還能不能存在。
**
雖然張其會偶爾來陪椰樂一會兒，但那些小口令小技能總有學完的時候，何況椰樂總是一下就學會了。
剛開始它還對這場小訓練又新鮮感，到後來口令一直重覆，椰樂也就覺得無聊起來。
又是一天，德斯訓練回來，就看到了趴在窩上眼巴巴盯著門口等待他回來的椰樂。
“我回來了。”看到小狗孤獨的樣子，德斯心一軟，立馬上前蹭蹭它：“今天下午做了什麽？”
本來待在031裏就沒事做，還不讓吃不讓喝，每次德斯去訓練的時間，都是椰樂最無聊的時候。
椰樂懶洋洋得不起來，在窩上一邊伸懶腰一邊跟他撒嬌：“什麽事都沒幹，今天張其很忙，沒有來。”
它長嘆一聲：“好無聊啊~”
德斯聞言沈默了會。
他知道自己待在031裏確實無聊，他也深有體會。
椰樂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他都覺得屋子裏像空空蕩蕩少了什麽，更別說像椰樂這樣，自己待在犬舍裏整整一個下午了。
其實椰樂已經差不多可以恢覆正常吃食了，德斯想了想，反正他也要找時間溜出去做某個已經準備齊全的禮物，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帶椰樂一起去玩一玩。
“樂樂，”他問道：“你想出去玩嗎？”
“？”椰樂一搖尾巴坐起來：“去哪玩啊，休息區嗎？”
“不是，”德斯道：“去外面玩，像上次出任務那樣。”
椰樂眼睛一亮，尾巴甩更歡了。
它迫不及待答應道：“好啊好啊！不過我們要怎麽去？”
德斯卻賣起了關子：“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
不久，某個烈焰晴天的午後，一輛大G自陽光下駛來，炫技一般漂移擺尾，完美倒進了基地提供的停車位。
車門打開，沈只從駕駛位上下來。他把臉上了墨鏡摘下來後，瞇了瞇眼睛又帶了回去。
不過不是為了裝那啥，而是太陽太刺眼了。
他在車頭朝基地中心建築的方向眺望了一會兒，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嘆了口氣認命走了過去。
前兩天的晚上，半夜三更沈只在床上睡得正香，結果忽然一只靈蝶當頭砸到了他腦袋上，中間把他給砸醒了。
他睡眼松惺看見那只靈蝶後，直接被嚇得一激靈，還想著他們隊長居然大半夜傳口諭，莫非是有什麽急事，趕緊接收來一聽。
結果靈蝶裏傳出他們隊長無情的聲音：“過兩天找理由帶我出基地一趟，椰樂也一起，順便記得訂一張狗狗樂園的票……算了訂兩張。”
半夜被嚇清醒的沈只驚掉下巴：“什、什麽票？”
可惜靈力傳訊不是打電話，德斯也聽不到他震驚的聲音，靈蝶把傳的話播完，生命就走到盡頭，散為看不見也摸不著的靈力消失了。
獨留沈只一個妖在床上窒息。
到現在，沈只走在前往基地中心樓的路上時心裏依舊震驚。
讓他買樂園門票就算了，買的還是狗狗樂園門票，還買兩張！
這不明擺著是讓他來接他們狗倆出去玩嗎？
張其一邊走一邊想，他家隊長算是完了，一頭栽進那只可愛耶耶的火坑裏了。
之前還裝跟人家沒關系沒想法，這要是沒想法，他高低把他們執行局門口的那棟旗桿樓吃下去！
正想著，沈只忽然聽到一個人在他身後叫他名字。
“沈只？沈副隊？”
沈只回過頭，發現叫他的人是個長相文弱的年輕男性。
他穿著白襯衣西裝褲，手上抱著個文件袋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唯一不同的，就是掛在胸前的小徽章——那是非人類局的標志。
原來是個“同事”，沈只想，難怪能認出他來。
“你好，小同事。”他客套道：“有什麽事嗎”
他原本以為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同事性格也跟外表一樣，應該只是巧合來這裏，看到他來禮貌性打個招呼的。
結果沒想到這小同事非常自來熟，並且會順桿子往上爬，沈只一個沒註意就讓他給爬上去了。
“沈副隊，我叫餘懷，是統計部的職員。”自來熟的餘懷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就向著他的目標進發了：“您來這裏是做什麽的，能問一下嗎？”
“啊，這個啊，”沈只想起口袋裏塞著的那兩張門票，嘴角一抽敷衍過去：“出任務，保密不能說。”
餘懷依舊鍥而不舍：“那您是要進基地嗎？”
沈只奇怪地瞟他一眼，不明白他想做什麽：“對。”
“那我冒昧請求一下，能不能跟著您一起進去啊？”餘懷的眼睛簡直冒光。
“我們部門接到消息，警犬基地裏有犬成妖還未登記，派我來統計，但是上面讓我自己想辦法進去，我原本還苦惱怎麽辦，結果正好遇見您了！”
沈只扯扯嘴角：“非人局還有這麽不負責的領導？是哪個，回頭我就去舉報他。”
餘懷以為他不信，趕緊把任務派出證拿出來給他看：“是真的！”
“行行行，我信，不用看你那證了。”一個小事而已，沈只不在意地揮揮手繼續往前走：“你直接跟我一起進去，然後……”
餘懷非常上道：“然後我自己去找就行。”
兩人結伴進了基地，早就接到通知的對接人和身為椰樂德斯訓導員的張其已經在等著沈只來了。
沈只找的出基地理由是借警犬出任務，並且特地要求訓導員不能跟隨。
也就是張其，知道自家兩只狗一只雖然不讓人放心，但是有點小聰明，另一只更是沒什麽好擔心的，才勉強同意了。
不過張其還是主動向上請求，想要接待對方來帶犬的人——他得親眼看看椰樂有沒有排斥的意思，如果有的話還是不借的。
沈只看到帶路的人是張其，笑著揮揮手：“又見面了張警官。”
“是你啊。”張其沒想到借狗的會是熟人，有些驚訝，也放心很多：“我原本還想著沒我帶著出任務它們會不會不適應，現在看來沒必要擔心了。”
“對了，”他想起來，椰樂好像很喜歡那個叫德斯的人：“你們隊長有參加你這次的任務嗎？”
沈只：“……有、有啊。”
他暗戳戳吐槽，豈止參加了，這場“任務”就是他自己要求的呢。
餘懷沒參與他們說話，他一路上一直在記犬舍的編號位置，以便等會去找那只沒登記的犬妖。
不過隨著編號越來越接近他的目標門牌號後，餘懷的表情也逐漸凝固。
他怎麽感覺，他要找的那個目標地點和這位訓導員帶路的地方是一樣的啊！
他身邊這位沈副隊還在悄悄問他：“你等會兒怎麽去找那個妖？”
餘懷：“我覺得……我可能不用去了。”
沈只：“？”
餘懷：“您問問這位訓導員我們要去哪個犬舍行嗎？”
反正張其會帶著他們去，為什麽要問犬舍？
沈只雖然不解，但是人家小同事都這麽請求他了，他也就問了這一句：“張警官，樂樂和…是住在哪個犬舍啊？”
“你問樂樂和019嗎？”張其轉過頭來回答：“他們住的犬舍編號031，很快就到了。”
沈只還沒來得及在心裏吐槽019是什麽稱呼，就聽見身後的小同事幽幽傳聲道：“我要去的地方也是031 。”
兩人一陣靜默。
半晌後沈只才開口：“你說的那個沒登記的妖不會是一只薩摩耶吧？”
餘懷：“沒錯，妖齡兩歲出頭的白色薩摩耶，叫椰樂。”
兩人又一陣靜默。
沈只尬笑兩聲：“那還真是巧哈？”
“確實。”餘懷拍拍胸口慶幸道：“還好在門口遇見了您。”
這兩句話他們忘記用傳音了，張其奇怪的回過頭來，手上一指：“巧什麽？我們到了。”
沈只擡頭，第一眼就看見了那面花裏胡哨但是極具童心的門，讚賞道：“哇哦~這門裝飾的真不錯。”
張其一邊開門一邊謙虛：“主要還是狗喜歡啦……他們就在裏面。”
沈只和餘懷同時湊到了門口往裏伸頭，然後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得陷入第三次沈默。
031內，兩個墊子並列擺在兩邊，陽光從窗戶投射下來，正好映在其中一個墊子上，照得上面臥著的兩只狗清清楚楚。
椰樂和德斯一如既往擠在一個窩裏睡覺，睡姿清楚得反應出了他們的性格：
椰樂在德斯身邊很有安全感，睡的四仰八叉，但頭還是朝著身邊的犬。
德斯睡則得很板正，除了一只爪子橫在椰樂小腰上外，睡姿非常標準。
再看旁邊的墊子，空無一狗，甚至感覺都已經落灰了。
沈只一臉呆滯：好家夥，虧他還擔心他們隊長的感情生活，合著他們在基地都睡上了啊？！
看來他肯定不用生吞旗桿樓了。
餘懷也震驚了，他震驚的是：那只德牧，他記得不是執行隊隊長的原型嗎？
這是什麽cp，執行隊大隊長德牧戀上白富美編制薩摩耶？
只有張其的反應依舊很淡定。
他走近屋裏想叫醒午睡的兩狗，可惜還沒出聲，警惕的德斯提前醒了過來，看了靠近的張其一眼。
張其只好遺憾得去叫旁邊的椰樂：“樂樂，起床了，別睡了。”
“幹嘛呀？”椰樂哼哼唧唧伸懶腰：”不想起來，我才剛剛睡著。”
德斯很快就站起來清醒了，看到了門口前來的兩人。
沈只見德斯看向他了，就一邊揮手一邊做口型：隊長，可以走啦。
那表情過於誇張，德斯懶得看是什麽意思，轉頭去哄還在撒嬌賴床的椰樂。
他用鼻子拱拱它：“快起來，要出去玩了。”
嗯？聽到出去玩，椰樂立馬就坐了起來，不過雖然腦子精神了，身體卻沒有，只能不停眨著微酸的眼睛問德斯：“是要出去了它嗎？”
“對。”德斯蹭蹭它的臉，幫它清醒。
張其也道：“終於起來了？今天你們倆要出去做任務知道不？”
“怎麽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雖然這麽說著，但椰樂高興得蹦蹦跳跳：“耶~出去玩咯。”
這幾點差點沒憋死它啦。
椰樂很快看到了門口的沈只，跑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是你呀，你要帶我和德斯出去玩嗎？”
沈只蹲下來，笑著想摸摸它的頭，但看了德斯一眼後他還是收回了手，小聲回答道：“對，今天我帶你們出去玩。”
唔！椰樂睜大了眼睛，覺得好神奇。
這個人類好像聽得懂它說話。
沈只蠢蠢欲動還想說些什麽，但德斯已經在後方叫道：“椰樂，過來，別理他。”
椰樂在沈只和德斯之間看了看，果斷選擇了聽話地跑回了德斯身邊：“好哦。”
沈只和張其大概交涉了下，張其就把牽繩給兩狗系上讓沈只帶走了。
畢竟也算是熟人，更放心一點。
就是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任務，警犬和陪玩犬都需要不說，居然還不能讓訓導員跟著，不會是什麽秘密任務吧？
**
沈只帶著兩只狗子往基地停車場上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身後還跟著一位統計局的同事。
“呃，你這個登記，現在要怎麽辦呢？”他回頭問。
餘懷見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了，捧著手裏的文件上前一步：“現在辦登記很方便的，我已經把文件全部帶來了，只要把需要的東西填上然後等辦理就行。”
“所以……沈副隊能讓我蹭一下你們的車嗎？”
沈只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眼神雖然無聲勝有聲。
怕他不讓，餘懷趕緊舉手保證：“沈副隊放心，登記在車上就可以搞定。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後續任務的！”
“……”沈只悄摸給德斯傳音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隊長，你同意嗎？”
德斯自然也聽了他們的對話，猜到這個不認識的人估計是非人類局統計部的成員，負責給未記錄的妖類做登記。
在非人類局留名這件事對椰樂百利而無一害，既然如此，德斯自然同意道：“可以。”
沈只聞言，麻利按鑰匙開了鎖：“行，那就讓你蹭一趟車，上去吧。”
車的前後門都被沈只打開，自從上次出任務的經歷後，椰樂就對坐車很感興趣，第一個主動跳上後座，選擇了個最佳觀景位置坐下來。
它轉頭興奮道：“德斯，你快上來呀！這個車還挺好看的，比我們上次坐的基地的車更舒服。”
德斯一躍而上，沈只留在身後幫忙關門。
不過在門合上前，沈只忽然在門縫裏留下了句：“那當然了，這可是我們隊長的車。”
椰樂：“？”
它先是懵了一瞬間，然後慌裏慌張對德斯道：“他他他、他聽得懂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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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張其跑來，醫生帶上無菌手套，語氣熟稔道：“說吧，又怎麽了？”
張其趕緊給醫生說了情況。
他跑來的時候比較著急，所以沒來得及感覺到別的什麽。
等到檢查開始，張其冷靜下來坐著等待的時候，他才領會到醫生語氣的揶揄，後知後覺有點尷尬。
張其這段時間實在是醫務處的常客，不是帶椰樂來，就是帶019來，要不然就帶他們倆一起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他們這段時間好像確實是有點多災多難。
椰樂沒什麽大毛病，醫生很快就檢查完畢。
張其趕緊湊過去，詢問道：“樂樂怎麽了？是吃壞肚子了嗎？”
椰樂也望著他：“汪嗚汪嗚~”
對啊，是吃壞肚子了嗎？不然怎麽會一晚上跑了不下五次廁所，可差點沒把它搞虛脫了。
可是它以前這麽吃都沒事，真奇怪。
醫生拍拍椰樂盯著他的小腦袋，問張其道：“昨天你有沒有給椰樂洗澡？或者它有沒有玩水？”
張其老實回答：“沒有玩水，但是洗了兩次澡。下午一次，晚上因為毛弄臟了不得已又洗了一次。”
“那就沒錯了。”醫生點點頭：“你昨天應該給它吃了一些性涼的食物，再加上洗澡頻繁沒太註意，它肚子受了涼，所以才會拉肚子。”
“原來是這個原因。”張其有點愧疚，又松了口氣：“所以平時的時候，給它吃一些零食還是可以的吧，比如少量西瓜之類的，我還以為它以後都不能吃了。”
雖然薩摩耶是有名的玻璃胃，但椰樂似乎是個例外，它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非主食，也一直沒有不消化拉肚子之類的問題。
張其一直以為椰樂是因為曾經流浪過，所以鍛煉出了“鐵胃”，因此對椰樂吃東西都比較放心，沒想到今天忽然來了這一出。
可他給嚇得，都已經想好椰樂以後只能吃素（狗糧）的生活了。
醫生道：“零食只要適量吃，大部分都不會出問題。不過樂樂雖然沒大事，禁食還是有必要的。”
椰樂和張其同時：“啊？”
椰樂：禁食？那我也太可憐了吧！
張其：禁食？那椰樂也太可憐了吧！
“別‘啊’了，不僅要禁食大概12到24小時，這幾天還要限食，除了它平常吃的狗糧不要給其他食物。”
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櫥櫃拿藥，“藥一頓吃一次，一次一顆半，還有益生菌之類的，最好也配合著吃……”
張其雖然覺得椰樂啥也不能吃真慘，手上卻非常聽話，動作迅速接下了藥：“知道了，不過這個益生菌不用，益生菌我有。”
醫生：“那行，我看樂樂精神不錯，應該很快就恢覆了，主要註意它的進食就行。”
張其頻頻點頭：“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被判無食徒刑的椰樂悲傷一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張其：我真的不可以吃零食了嗎？
張其回了它一個同情，但無能為力的眼神。
椰樂：嗚嗚嗚~
它將要失去為期五天到一周的狗生樂趣了。
看完病領完藥，還給椰樂紮了一針後，張其就帶著它回去了。
因為是病患，椰樂還得以享受了抱著走的待遇。
路上，張其走著走著忽然停住腳步，喃喃道：“完蛋，好像忘記給019放早飯了。”
“啊？”椰樂趕緊跳下地，也不要他抱了，著急道：“那我們快點回去給德斯放飯呀！”
可憐的德斯，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早飯吃。
而椰樂以為的“可憐的德斯”，此時正在031內忙碌中。
他彎著腰、弓著背、打著噴嚏在撿狗毛。
自從椰樂送了那個質量不靠譜的風扇給他後，這幾天他就一直在想要該椰樂什麽禮物。
正好昨天椰樂的生日過完，張其送的禮物中椰樂之前說過想要的羊毛氈玩偶。
德斯發現後思考了一番，決定就送這個了。
不過想快點送的話，只能讓沈只來幫忙了，以及他也還需要做一些其他準備。
哪怕是德斯這個不會做羊毛氈的妖，也知道做羊毛氈需要用到“毛”這個的材料。
不過他受到了椰樂的誤導，並不知道大部分人類為了紀念意義給寵物做羊毛氈，都只是收集少量毛發作為一部分材料，而不是整只玩偶都需要用狗狗本身的毛發來制作。
因此，被誤導的德斯變出了人形，在整個031裏翻翻找找，一邊時不時打個噴嚏，一邊往手裏塞撿起來的沒變臟的毛發。
最後他看著手裏攥著的一大把白毛，沈默地思考這麽多夠沒夠。
要做一整個玩偶，應該還不夠吧。
但德斯看了眼地面上，椰樂掉下的大量毛發幾乎看不見了，剩下零零星星的那些，都是已經弄臟了不能用的毛毛。
平時椰樂掉毛一掉一大把，總感覺到處都是，結果今天要用的時候反倒感覺毛怎麽這麽少，都不夠用。
德斯只好決定下次再繼續收集。
他按照之前想好的在椰樂的玩具框裏找了個玩具球，用巧勁拆開後，就準備將已經收集起來的毛放在裏面藏著。
但忽然外面出現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張其的吆喝傳來：“樂樂，別跑那麽快……我看你病是已經好了吧！”
居然是張其和椰樂。
德斯沒想到他們比他預料中提早回來了很多，恐怕只是他聽見聲音到反應過來這一下，他們就已經快要到門口了 。
德斯加快手上的速度，迅速將玩具球恢覆為原樣，幾乎是與此同時，高大的人形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門被打開，椰樂率先跑進來，眼見一根白毛在它眼前飛過。
它沒當回事地轉過頭，看到德斯坐在玩具框的旁邊，表情似乎有些奇怪，腳邊還有一個塑料制的玩具球正緩緩滾動著。
“我看病回來啦，你怎麽坐在這裏？”椰樂向德斯走去，目光落在地上滾動的玩具球上：“在玩球嗎？”
“嗯……我有點無聊。”德斯躲過椰樂的眼神對視，趁著它過來之前把重量不對的玩具球叼走，塞進了玩具框的深處。
他岔開話題：“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快？”
椰樂還沒來得及回答，後面進來的張其就已經開始道歉了：“抱歉啊019，早上出去得太急，忘記先把早飯給你了。”
椰樂附和：“對，因為擔心你餓肚子，所以我們就快快跑回來啦。”
張其如果聽見這句話恐怕得斜它一眼：哪有們，只有‘我’，也就是椰樂跑得那麽快！
他倒還不至於非常著急，畢竟他們去醫務處的時間並沒有很久。
德斯：“……”原來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他那麽趕。
“那你吃了嗎？”
“沒有。”
提起這個，椰樂就悲傷起來：“醫生說我受涼了，要禁食一天，後面好幾天也只能吃狗糧，不能吃別的，嗚嗚嗚他剛才還給我紮了一針。”
德斯只能安慰它：“沒事，等痊愈了就可以吃別的了。”
椰樂點點頭：“嗯嗯，你快吃吧，我在這等你。”
張其給德斯的飯碗裏倒足狗糧後，因為怕椰樂偷吃，準備坐下來等到他吃光了再走。
於是，本來還打算隨便吃兩口應付的德斯被一左一右的一人一狗盯著，最後被迫吃完了全部狗糧。
張其滿意的收拾飯碗，離開前奇怪得嘀咕了句：“今天這地板怎麽這麽幹凈？”
難道昨天椰樂因為竄稀沒掉毛？
正吃得有些反胃的罪魁禍首德斯：……
他移開視線，假裝不關他事。
——
接下來的幾天，德斯去訓練時，椰樂都因為生病被特意吩咐了在犬舍休息不用去接他。
雖然椰樂覺得自己早就好了，但是張其也沒有讓它去休息區陪巴特的意思，它也就樂得偷懶，天天攤在031裏。
除了有點無聊外，椰樂覺得鹹魚的日子非常不錯。
前幾天，張其還專門抽出了時間來陪它，不過不是陪它玩，而是教了椰樂一些稀奇古怪的口令和技能。
椰樂這麽聰明的小妖怪，當然一下就學會了，等到德斯回來後，它就主動要表演給他看。
“倒。”張其發出口令。
椰樂立即就往側邊一到，四只爪直直地伸著，舌頭也吐了出來，似乎是在演中毒而亡。
張其又發出了下一個口令：“好了，換一個：優雅。”
椰樂立馬就坐了起來，兩只前爪一交疊，微微擡著頭，頗有矜貴“美人”那味兒。
還有很多其他動作，張其說“賣萌”和“比心”的時候，會比出“七”和比心的手勢，然後椰樂就把它的下巴搭上去做表情，這樣口令就算完成了。
“還有恭喜發財。”
椰樂坐立起來，用兩只合起來的前爪在虛空中拜啊拜。
“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它情不自禁地唱起來。
張其拿著手機邊拍邊樂：“別唱了，還有還有：害羞。”
椰樂小爪一揮，毛絨絨的臉一扭，做嬌羞狀。
它在腦海中自己給自己配音：哼！討厭～
“嘎嘎嘎嘎嘎，”張其已經笑出了鴨子叫：“最後一個，學豬豬叫！”
椰樂於是發出了低低的豬啰啰聲，再次狠狠戳中了人類的笑點。
終於將所有口令都拍完，張其自己抱著手機，一邊傻笑，一邊不知道把視頻發給了誰。
椰樂則蹦蹦跳跳跑向了德斯，開心道：“你看，我學會了好多技能，我厲害吧！”
德斯目光不由落在它像彈簧一樣Q彈的小耳朵上，嘴裏誇誇它：“不僅厲害，還很聰明，這麽快就都學會了。”
“嘿嘿，”椰樂羞澀，立馬互誇回去：“你也很聰明！”
德斯為自己現在張口就能誇的流暢度感到佩服。
之前他還是個不會哄人，不會哄狗的冷酷德牧，現在倒好，受了椰樂的影響，他的哄狗技術可謂是大大提升。
就是實踐對象只有一個椰樂，也不知道面對別人的時候，這技術還能不能存在。
**
雖然張其會偶爾來陪椰樂一會兒，但那些小口令小技能總有學完的時候，何況椰樂總是一下就學會了。
剛開始它還對這場小訓練又新鮮感，到後來口令一直重覆，椰樂也就覺得無聊起來。
又是一天，德斯訓練回來，就看到了趴在窩上眼巴巴盯著門口等待他回來的椰樂。
“我回來了。”看到小狗孤獨的樣子，德斯心一軟，立馬上前蹭蹭它：“今天下午做了什麽？”
本來待在031裏就沒事做，還不讓吃不讓喝，每次德斯去訓練的時間，都是椰樂最無聊的時候。
椰樂懶洋洋得不起來，在窩上一邊伸懶腰一邊跟他撒嬌：“什麽事都沒幹，今天張其很忙，沒有來。”
它長嘆一聲：“好無聊啊~”
德斯聞言沈默了會。
他知道自己待在031裏確實無聊，他也深有體會。
椰樂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他都覺得屋子裏像空空蕩蕩少了什麽，更別說像椰樂這樣，自己待在犬舍裏整整一個下午了。
其實椰樂已經差不多可以恢覆正常吃食了，德斯想了想，反正他也要找時間溜出去做某個已經準備齊全的禮物，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帶椰樂一起去玩一玩。
“樂樂，”他問道：“你想出去玩嗎？”
“？”椰樂一搖尾巴坐起來：“去哪玩啊，休息區嗎？”
“不是，”德斯道：“去外面玩，像上次出任務那樣。”
椰樂眼睛一亮，尾巴甩更歡了。
它迫不及待答應道：“好啊好啊！不過我們要怎麽去？”
德斯卻賣起了關子：“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
不久，某個烈焰晴天的午後，一輛大G自陽光下駛來，炫技一般漂移擺尾，完美倒進了基地提供的停車位。
車門打開，沈只從駕駛位上下來。他把臉上了墨鏡摘下來後，瞇了瞇眼睛又帶了回去。
不過不是為了裝那啥，而是太陽太刺眼了。
他在車頭朝基地中心建築的方向眺望了一會兒，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嘆了口氣認命走了過去。
前兩天的晚上，半夜三更沈只在床上睡得正香，結果忽然一只靈蝶當頭砸到了他腦袋上，中間把他給砸醒了。
他睡眼松惺看見那只靈蝶後，直接被嚇得一激靈，還想著他們隊長居然大半夜傳口諭，莫非是有什麽急事，趕緊接收來一聽。
結果靈蝶裏傳出他們隊長無情的聲音：“過兩天找理由帶我出基地一趟，椰樂也一起，順便記得訂一張狗狗樂園的票……算了訂兩張。”
半夜被嚇清醒的沈只驚掉下巴：“什、什麽票？”
可惜靈力傳訊不是打電話，德斯也聽不到他震驚的聲音，靈蝶把傳的話播完，生命就走到盡頭，散為看不見也摸不著的靈力消失了。
獨留沈只一個妖在床上窒息。
到現在，沈只走在前往基地中心樓的路上時心裏依舊震驚。
讓他買樂園門票就算了，買的還是狗狗樂園門票，還買兩張！
這不明擺著是讓他來接他們狗倆出去玩嗎？
張其一邊走一邊想，他家隊長算是完了，一頭栽進那只可愛耶耶的火坑裏了。
之前還裝跟人家沒關系沒想法，這要是沒想法，他高低把他們執行局門口的那棟旗桿樓吃下去！
正想著，沈只忽然聽到一個人在他身後叫他名字。
“沈只？沈副隊？”
沈只回過頭，發現叫他的人是個長相文弱的年輕男性。
他穿著白襯衣西裝褲，手上抱著個文件袋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唯一不同的，就是掛在胸前的小徽章——那是非人類局的標志。
原來是個“同事”，沈只想，難怪能認出他來。
“你好，小同事。”他客套道：“有什麽事嗎”
他原本以為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同事性格也跟外表一樣，應該只是巧合來這裏，看到他來禮貌性打個招呼的。
結果沒想到這小同事非常自來熟，並且會順桿子往上爬，沈只一個沒註意就讓他給爬上去了。
“沈副隊，我叫餘懷，是統計部的職員。”自來熟的餘懷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就向著他的目標進發了：“您來這裏是做什麽的，能問一下嗎？”
“啊，這個啊，”沈只想起口袋裏塞著的那兩張門票，嘴角一抽敷衍過去：“出任務，保密不能說。”
餘懷依舊鍥而不舍：“那您是要進基地嗎？”
沈只奇怪地瞟他一眼，不明白他想做什麽：“對。”
“那我冒昧請求一下，能不能跟著您一起進去啊？”餘懷的眼睛簡直冒光。
“我們部門接到消息，警犬基地裏有犬成妖還未登記，派我來統計，但是上面讓我自己想辦法進去，我原本還苦惱怎麽辦，結果正好遇見您了！”
沈只扯扯嘴角：“非人局還有這麽不負責的領導？是哪個，回頭我就去舉報他。”
餘懷以為他不信，趕緊把任務派出證拿出來給他看：“是真的！”
“行行行，我信，不用看你那證了。”一個小事而已，沈只不在意地揮揮手繼續往前走：“你直接跟我一起進去，然後……”
餘懷非常上道：“然後我自己去找就行。”
兩人結伴進了基地，早就接到通知的對接人和身為椰樂德斯訓導員的張其已經在等著沈只來了。
沈只找的出基地理由是借警犬出任務，並且特地要求訓導員不能跟隨。
也就是張其，知道自家兩只狗一只雖然不讓人放心，但是有點小聰明，另一只更是沒什麽好擔心的，才勉強同意了。
不過張其還是主動向上請求，想要接待對方來帶犬的人——他得親眼看看椰樂有沒有排斥的意思，如果有的話還是不借的。
沈只看到帶路的人是張其，笑著揮揮手：“又見面了張警官。”
“是你啊。”張其沒想到借狗的會是熟人，有些驚訝，也放心很多：“我原本還想著沒我帶著出任務它們會不會不適應，現在看來沒必要擔心了。”
“對了，”他想起來，椰樂好像很喜歡那個叫德斯的人：“你們隊長有參加你這次的任務嗎？”
沈只：“……有、有啊。”
他暗戳戳吐槽，豈止參加了，這場“任務”就是他自己要求的呢。
餘懷沒參與他們說話，他一路上一直在記犬舍的編號位置，以便等會去找那只沒登記的犬妖。
不過隨著編號越來越接近他的目標門牌號後，餘懷的表情也逐漸凝固。
他怎麽感覺，他要找的那個目標地點和這位訓導員帶路的地方是一樣的啊！
他身邊這位沈副隊還在悄悄問他：“你等會兒怎麽去找那個妖？”
餘懷：“我覺得……我可能不用去了。”
沈只：“？”
餘懷：“您問問這位訓導員我們要去哪個犬舍行嗎？”
反正張其會帶著他們去，為什麽要問犬舍？
沈只雖然不解，但是人家小同事都這麽請求他了，他也就問了這一句：“張警官，樂樂和…是住在哪個犬舍啊？”
“你問樂樂和019嗎？”張其轉過頭來回答：“他們住的犬舍編號031，很快就到了。”
沈只還沒來得及在心裏吐槽019是什麽稱呼，就聽見身後的小同事幽幽傳聲道：“我要去的地方也是031 。”
兩人一陣靜默。
半晌後沈只才開口：“你說的那個沒登記的妖不會是一只薩摩耶吧？”
餘懷：“沒錯，妖齡兩歲出頭的白色薩摩耶，叫椰樂。”
兩人又一陣靜默。
沈只尬笑兩聲：“那還真是巧哈？”
“確實。”餘懷拍拍胸口慶幸道：“還好在門口遇見了您。”
這兩句話他們忘記用傳音了，張其奇怪的回過頭來，手上一指：“巧什麽？我們到了。”
沈只擡頭，第一眼就看見了那面花裏胡哨但是極具童心的門，讚賞道：“哇哦~這門裝飾的真不錯。”
張其一邊開門一邊謙虛：“主要還是狗喜歡啦……他們就在裏面。”
沈只和餘懷同時湊到了門口往裏伸頭，然後就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得陷入第三次沈默。
031內，兩個墊子並列擺在兩邊，陽光從窗戶投射下來，正好映在其中一個墊子上，照得上面臥著的兩只狗清清楚楚。
椰樂和德斯一如既往擠在一個窩裏睡覺，睡姿清楚得反應出了他們的性格：
椰樂在德斯身邊很有安全感，睡的四仰八叉，但頭還是朝著身邊的犬。
德斯睡則得很板正，除了一只爪子橫在椰樂小腰上外，睡姿非常標準。
再看旁邊的墊子，空無一狗，甚至感覺都已經落灰了。
沈只一臉呆滯：好家夥，虧他還擔心他們隊長的感情生活，合著他們在基地都睡上了啊？！
看來他肯定不用生吞旗桿樓了。
餘懷也震驚了，他震驚的是：那只德牧，他記得不是執行隊隊長的原型嗎？
這是什麽cp，執行隊大隊長德牧戀上白富美編制薩摩耶？
只有張其的反應依舊很淡定。
他走近屋裏想叫醒午睡的兩狗，可惜還沒出聲，警惕的德斯提前醒了過來，看了靠近的張其一眼。
張其只好遺憾得去叫旁邊的椰樂：“樂樂，起床了，別睡了。”
“幹嘛呀？”椰樂哼哼唧唧伸懶腰：”不想起來，我才剛剛睡著。”
德斯很快就站起來清醒了，看到了門口前來的兩人。
沈只見德斯看向他了，就一邊揮手一邊做口型：隊長，可以走啦。
那表情過於誇張，德斯懶得看是什麽意思，轉頭去哄還在撒嬌賴床的椰樂。
他用鼻子拱拱它：“快起來，要出去玩了。”
嗯？聽到出去玩，椰樂立馬就坐了起來，不過雖然腦子精神了，身體卻沒有，只能不停眨著微酸的眼睛問德斯：“是要出去了它嗎？”
“對。”德斯蹭蹭它的臉，幫它清醒。
張其也道：“終於起來了？今天你們倆要出去做任務知道不？”
“怎麽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雖然這麽說著，但椰樂高興得蹦蹦跳跳：“耶~出去玩咯。”
這幾點差點沒憋死它啦。
椰樂很快看到了門口的沈只，跑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是你呀，你要帶我和德斯出去玩嗎？”
沈只蹲下來，笑著想摸摸它的頭，但看了德斯一眼後他還是收回了手，小聲回答道：“對，今天我帶你們出去玩。”
唔！椰樂睜大了眼睛，覺得好神奇。
這個人類好像聽得懂它說話。
沈只蠢蠢欲動還想說些什麽，但德斯已經在後方叫道：“椰樂，過來，別理他。”
椰樂在沈只和德斯之間看了看，果斷選擇了聽話地跑回了德斯身邊：“好哦。”
沈只和張其大概交涉了下，張其就把牽繩給兩狗系上讓沈只帶走了。
畢竟也算是熟人，更放心一點。
就是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任務，警犬和陪玩犬都需要不說，居然還不能讓訓導員跟著，不會是什麽秘密任務吧？
**
沈只帶著兩只狗子往基地停車場上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身後還跟著一位統計局的同事。
“呃，你這個登記，現在要怎麽辦呢？”他回頭問。
餘懷見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了，捧著手裏的文件上前一步：“現在辦登記很方便的，我已經把文件全部帶來了，只要把需要的東西填上然後等辦理就行。”
“所以……沈副隊能讓我蹭一下你們的車嗎？”
沈只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眼神雖然無聲勝有聲。
怕他不讓，餘懷趕緊舉手保證：“沈副隊放心，登記在車上就可以搞定。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後續任務的！”
“……”沈只悄摸給德斯傳音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隊長，你同意嗎？”
德斯自然也聽了他們的對話，猜到這個不認識的人估計是非人類局統計部的成員，負責給未記錄的妖類做登記。
在非人類局留名這件事對椰樂百利而無一害，既然如此，德斯自然同意道：“可以。”
沈只聞言，麻利按鑰匙開了鎖：“行，那就讓你蹭一趟車，上去吧。”
車的前後門都被沈只打開，自從上次出任務的經歷後，椰樂就對坐車很感興趣，第一個主動跳上後座，選擇了個最佳觀景位置坐下來。
它轉頭興奮道：“德斯，你快上來呀！這個車還挺好看的，比我們上次坐的基地的車更舒服。”
德斯一躍而上，沈只留在身後幫忙關門。
不過在門合上前，沈只忽然在門縫裏留下了句：“那當然了，這可是我們隊長的車。”
椰樂：“？”
它先是懵了一瞬間，然後慌裏慌張對德斯道：“他他他、他聽得懂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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